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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瘋狂麥斯:憤怒道》(Mad Max: Fury Road)整部電影幾乎全在動態中進行,動作戲毫無冷場,場景壯闊幾無邊際,無論是從逃離至反攻,角色派系的對峙或認同,全在接連一場場堪稱原創且雄偉的動作場面中達成。這部電影幾乎不帶血腥殘忍的鏡頭,然而,人體透過移動機械的層層武裝之後,於震撼金屬聲效的輔助下,每場戰爭畫面卻呈現出極度暴力的本質,展現出導演特有的暴力美學,導演似乎有意用各種奪取資源行動(不管是奪水、奪油料、奪女人等),去描繪出地球資源全然耗竭下,人類最原始的暴力本能。

 

由於我沒有看過前三集,一開始的人物繁雜,全以畫面來顯示各角色的特質,且開場女主角的行動帶有懸疑感,稍一恍神就會抓不到故事要建立起來的世界觀,一直到第一場沙塵暴結束後,彼此的關係即逐漸明朗。車上的每個角色都抱持不同的目標,卻不得不朝同一方向前進。後半場,男主角 Max 原先不願伴隨女主角 Furiosa 繼續尋找「希望」,但由於過去的夢魘,轉而提議掉頭的那段心境轉折,他所提出的理由是為了「贖罪」(redemption),但我感覺有點薄弱,因為他真正想要的是 freedom,他的行動似乎產生矛盾。或許有看過之前那幾集的觀眾比較能體會男主角的心境。至於 Furiosa 願意接受 Max 的提議,倒是解釋得很清楚。

 

其實這部末世預言算是角色各有隱喻的神話之作,包括 Immortan Joe 施行獨裁政治,主宰一切資源,且運用洗腦策略讓 War Boys 甘願當神風特攻隊,只要為 Joe 奉獻而死,將可親臨榮耀、進入忠烈祠(……諸如此類的屁話)。Joe 的五個妻妾,其肉身似乎象徵人類生命的延續地,雖然中途曾有一人想回頭,但整體而言,她們各自的意志卻不屈於讓自己的生命只用作孕育生命的功能。

 

但是,故事真的在 Furiosa 取代了 Joe 之後就結束了嗎?最後那幕水源不斷放出的畫面,我倒覺得這只是暫時的勝利,真正的考驗仍在於如何有效帶領所有階層的人類往同一方向前進。他們的歡呼不是為了 Furiosa,而是忽然一解長久的渴求;只要人還活著,渴求便是無止盡的。那麼,回過頭來看人類現在的處境,再去思考那個瘋狂世界中的提問:Who killed the world? 似乎是別有深意的譴責。

 

片末附了一句結語 Where must we go, we who wander this wasteland, in search of our better selves.——The First History Man. (我們在這荒地遊蕩,為了尋得更好的自我,究竟該何去何從?)

 

我想,這個問句應該是任何時間點的人類都必須去思考的問題吧。

 

——舟動(2015.06.1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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