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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 當我想到一切再也無法恢復原狀,就算等到海枯石爛也無法改變任何事情的時候,我真的,真的,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。有沒有人?有沒有人可以把我抓起來?有沒有人可以告訴我該怎麼辦才好?

 

——辻村深月《零八零七》

 

《零八零七》是一本有懸疑、翻轉又有感人結局的小說,看到最後才能明白書名的意義為何。據說原書名應該用阿拉伯數字「0807」來寫,不過中文主編被告知,以阿拉伯數字訂立書名,讀者將無法在網路上輕易搜尋到這本書,因此改用中文字「零八零七」。

 

第一章和第二章的第一人稱(我)各是不同的角色,到後半段謎團逐漸撥雲見日,節奏也愈益緊湊,令人亟欲迅速翻頁,窺探真相——四月二十九日案發當天,究竟發生了什麼事?——以安排翻轉的大結構來說,本作頗近似湊佳苗《白雪公主殺人事件》,但人物和情節的刻畫卻更細膩。當然,兩本的主題完全相異。

 

《零八零七》的前五分之一,步調滯慢,讓我有點抓不到閱讀重點,縱使最後的真相多少和千惠美與朋友們的交際有關,但對於友人們過多的細節鋪陳——特別是女人之間那些婆婆媽媽的碎碎念——似乎有點偏離故事主軸。不過,我不得不說,作者對於女性心理的觀察與描繪確是刻骨寫實,例如提及政美婚禮上莫不相識的大人物致詞卻頻頻呼錯名字,以及千惠美和同事亞理紗的職場相處,或是「人類這種生物,要是自己真正在意的事先被別人戳破就會惱羞成怒」等等,皆是現實中的人性映照。

 

回過頭來,我認為閱讀前五分之一時的重點應該放在——敗犬是否是一種罪過?——用此種角度去閱讀故事,應不至於失焦。只要能跨過神宮司瑞穗的往事和其友人的對話,撐到千惠美的前男友柿島大地,往後的閱讀肯定會越來越順暢,或可能為最終翻轉的結局生起一陣鼻酸。

 

農曆過年期間讀這部小說,頗有感覺,特別是其中一段:「因為是一家人,所以不論發生任何事都要原諒對方,放棄掙扎,把苦往肚子裡吞,忍耐,團結一致。即使形式各異,但幾乎所有家庭都有這種病態般的心理。」許多人過年時必須硬著頭皮回老家,去會見平日不聞不問的親戚,或被詢問許多尷尬或私人的問題,《零八零七》其中也點出了同樣的心情。

 

此外,故事中提及醫院收容措施「天使的眠床」,看似不起眼的制度設立,卻能從中發現社會結構和兩性家庭的時代變化;數十年前(特別戰後)仍於家族中盛行的收養制,如今轉變成一種社會必須擔負的責任,挑戰著社會價值快速變遷下的倫理觀。故事並未對此議題深入挖掘,只以此帶出故事的伏線,然而這部分是我於其它日系小說未曾見過的社會觀察,可說作者切入的角度與眾不同,慧眼獨具。而且,作者於這本《零八零七》中所反覆採用「現下事件」和「過往回憶」的穿梭交替,很像是劇本,適合影視化,足見大將之氣。

 

——舟動(2016.02.10

 

博客來:辻村深月《零八零七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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